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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居居然是9年前的通缉犯[热情的邻居总帮我忙]

2023-02-09 本站作者 【 字体:

热情的邻居总帮我忙(邻居居然是9年前的通缉犯)

1

2012年秋。

太阳在云层后,半藏半露。

四层的筒子楼坐落在铜口街中央,上世纪的建筑,墙体灰白斑驳。

周围是老旧居民区,据说市里某位大人物落马后,这边十年没再动过。

筒子楼下的街道是这边最气派的,宽阔笔直,经常有大卡载着泥沙经过,直接导致这条最气派的大马路上坑坑洼洼,雨后一步一脚泥水。

银杏树不知在这儿待了多久,长得有三层楼那么高。

筒子楼人口流动频繁,结构复杂,以外来务工人员为主。也有早先就住在这儿的居民,不过这儿部分人大多都上了年纪。

崔莹从筒子楼三楼的房间开门,穿过只有一米高栏杆设防的走廊,顺着楼梯的栏杆一溜下去,停在1楼的小卖部旁。

这算是筒子楼专属的“便民商店”,虽小东西却全。早餐供应,柴米油盐也不缺。

崔莹来的时候,2楼的阳阳妈正攥着一袋盐和两个肉包子跟江承讲价。这里人手里都没什么钱,出去买东西也有非要压下几块边边角角的习惯,却鲜少有跟江承讲价的。

筒子楼来来回回,尤其是住得久的,都多多少少受过江承的恩。老人家灯泡坏了,年轻人家水管失修,谁家孩子病了,江承知道,都能搭把手。

前几个月阳阳得了病,还是江承骑摩托把人送去医院的。

阳阳妈平日里一副尖酸刻薄的精明模样,大事小事没少占邻里便宜。

崔莹长这么大,就看不惯这种人。

阳阳妈:“小江,这算六块吧,不差这五毛钱了。”

还没等江承开口,崔莹就先说话了,“哟,这不是阳阳妈么?上回阳阳生病江哥给你垫的药费还清了吗?这算七块呗?一回还不了就五毛五毛还,你也不差这五毛钱了不是?”

阳阳妈被她一刺,脸色顿时难堪,手里还紧紧攥着刚刚拿好的东西,冲江承讨好地笑了笑,“小江你看,阳阳爸最近没回来,我手头也紧……”

江承看了崔莹一眼,摆摆手,“不急。”

说罢又指了下她手里攥着的东西,“就六块吧。”

阳阳妈这会儿脸上才有了笑,“哎、哎”地答应两声,絮絮叨叨地说小江心好,临走前还狠狠剜了崔莹一眼。

崔莹翻个白眼,正要出口说江承两句,里间里就出来了人。崔莹循声望去,警铃大作。

出来的是个女人,长发盘在脑后,跟崔莹咋咋呼呼的这一挂不同,那人一眼望去,看着眉清目秀,安静温柔。

重要的是,她从江承店里屋,也就是他平时住的地方出来,身上还系着围裙。

要说出的话顿时卡在嗓子里。

女人似乎看出了她出来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,冲崔莹微微颔首,又钻了回去。

外面人声越来越杂,这边崔莹心里像塞了团棉花。她性格耿直,这会儿说话声音都有些僵硬,“她谁啊……”

江承抬抬眼,“管这么多,再不走上班又迟了。”

“那你告诉我她是谁?”

江承没说话。

“你女朋友?”

江承沉默了一会儿,总算说:“过来帮我收拾屋子。”

这个答案还可以接受,崔莹眼睛一亮,“就只收拾屋子啊?我也能收拾。”

“我不用你。”江承话里有话,一把刀子就这么从他嘴里飞出来,直接插到崔莹心上。

她再次无言。

“把你不该有的念头收一收,你知道我什么意思。”

环境一点一点变亮,方才被云层遮住的太阳露了出来。

流动的早餐铺陆续就位,背着包上学的小崽子们正打着哈欠三三两两地走,赶时间的高中生和打工的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停在早餐铺旁,一脸被生活摧残过的样子,没骨头似的弓着腰等在那里,准备吃一口资本主义的肉包子。

看崔莹离开,林雪又走出来。江承看她,说:“下回不打招呼别忽然过来。”

“是她么?”林雪问。

江承不答。

周一一大早,江承的态度简直可以摧毁崔莹一整天的好心情。

她就想不通了。

江承为什么对每个人都很好,唯独对她,简直狠心透了。

2

崔莹在三公里外的小学教一年级语文。

她家在山区,条件很差。能考到外边甚至当个语文老师,全凭她自己争气。

许是小时候吃苦太多,崔莹对生活向来要求不高,十分满足于现状。

二十三四岁的年龄,对小孩子难得有无限的耐心。每天乐乐呵呵,似乎从没什么烦心事。

数学老师跟她搭话,“崔老师脾气真好啊,现在很少有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对小孩这么有耐心了。”

“嗨,都是小事,”崔莹好脾气解释,“之前家那边孩子多,哄习惯了。”

数学老师赔笑,眼里却多了丝鄙夷。她知道崔莹的出身,山区里管得少,那些人也没什么文化,多生养老的观念根深蒂固,也不看养不养得起。

教导主任进了办公室,跟老师们打了招呼,又走到崔莹那边。主任是个男人,此刻跟崔莹之间的距离,已经远超普通同事之间的正常距离。

崔莹早就觉出不对,可想到这人是自己领导,也没有很多这样让他得逞的机会,便一再忍让。

数学老师严重地鄙夷逐渐变成同情。

教导主任是个惯犯,之前已经被他欺负走了一个。专挑这种家远且穷,独自在外工作没人替她出头的小姑娘下手。

空气稀薄浑浊,好在办公室又有人来,崔莹这才得以松口气。

一整天下来,在同学生的相处中逐渐忘记了这些不愉快。到点下班,崔莹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。

她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,江承不在,平日跟江承关系不错的老刘看着店,早上那女人应当是走了。

崔莹正要回头,往后一退,撞上了一个人。

“哎?”

她扭头看,是个个子不高的年轻男人,二十出头的模样,衣衫褴褛,手边还提着行李箱和一个破破烂烂的旅行包。

许是刚刚走得急,这会儿眼镜都撞得歪了。

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”崔莹道歉,而后反应过来,“你是刚来的吧……你来这边住?”

那年轻男子看着和善,就是有些畏畏缩缩,语气也慢吞吞的,“哎,没事。来这边干活,租了这儿。”

崔莹思绪一转,想着这筒子楼虽然破,可也没几个空房间。自己住的三楼就有一个。

“你不会是租在三楼了吧?”

“是,在三楼。”

崔莹眼睛弯弯,“新邻居。”

她伸手接过那布包,没等林凯反应过来,就一溜烟帮人提到了门口。

林凯接连道谢,崔莹摆手示意。日行一善结束,她心情不错,往自己租的房间那边走。

崔莹的邻居是江承的母亲,老人六十岁了,精神矍铄,身子骨硬朗,崔莹跟着邻居一起,喊她二婶。

来这边第二年,之前听说二婶不是江承的亲生母亲,可总是看到江承过来吃饭,送东西过来,喊的也是“娘”,她也没往心里去。

为了明里暗里追江承,她还没少从二婶身上下功夫。

这会儿二婶家门开着,崔莹往里探头,望见江承踩在矮凳上,正给二婶换灯泡。

他穿了件灰色短袖,黑色运动裤,个高苗挺,从她这个方向,看到的就是个背影,可她已经能脑补出江承的样子。

眉骨英挺,鼻梁笔直,五官算不得多好,却也深邃。

第一回跟江承有交集那天,回忆与崔莹来说算不得好。

学校里有个孩子作业没做完,她之前在家管教弟弟妹妹管教惯了,就多说了两句。谁知现在孩子娇气,第二天家长就找了过来。言辞之间,对崔莹很是不尊重。她还是第一回遇见这种事,撑着上完了班,人一到家,还没等上楼就抱着自己哭了起来。

江承刚从外边回来,就看着二婶的邻居在楼底下哭。他不知道原因,也不会安慰人,从店里给崔莹拿了袋棉花糖,就把这眼泪哄回去了。

那会儿开始,崔莹开始注意江承。她发现,这个人当真很好。待人热情良善,谁家有困难了,总能想到他。

可就在他发觉崔莹对他的心思后,对她就没再客气过,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。

这个情况下,崔莹知道他许是对自己没意思,可她还不想放弃。

二婶走出来,一眼望见门边的崔莹,伸手招招,“小崔啊。”

崔莹从善如流,闪了进去。

“二婶。”

江承换好灯泡,下来,看了崔莹一眼。

“江哥。”崔莹眼睛弯弯,声音清脆。

晚上江承留在这边吃饭,二婶看看崔莹又看看江承,自作主张把崔莹也留了下来。

她自是求之不得。

二婶和崔莹在厨房忙活,江承在外边坐着。家里酱油没了,二婶招呼江承下楼去拿。

江承一出门,就跟林凯打了个照面。

身后崔莹追出来,“江承。”

“二婶让你再拿袋盐,诶……”她的视线落顺着在林凯身上。

此刻林凯正拿着抹布,似是在打扫的样子。

她三两步过去,同林凯打个招呼,嘱咐江承两句,又匆忙闪回屋内。

江承跟林凯擦身而过,林凯望着他的背影,一直到人消失在转角。

心间闪过一丝奇异的熟悉感。

他们见过吗?

——

饭菜出锅,冒着热气。

二婶絮絮叨叨,说之前灯泡暗得看不下,这会总算是亮堂了。

江承夹菜,嘴角噙着一抹笑。晚上凉快,屋门没关。老旧的房门上面不知贴过多少年的福字,跟斑驳的漆皮一起,充斥了年代感。

初秋的风吹散了剩下的暑气,外面银杏树,树叶沙沙作响。

身边坐着二婶和江承,看男人的五官被光照得柔和,崔莹突然就更确定了。

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
3

林凯思索半晌,没能想出在哪里见过江承。

这个名字听着也陌生,他便没再往心里去。

林凯租的地方许久没人住,三天两头地出问题。本就是老旧的筒子楼,自然没人管。回回林凯家里出事,江承总能准时到场。

几次下来,便也熟悉起来。

周围邻居觉得江承人好,纷纷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。崔莹总能跳出来阻拦,而后见大家揶揄着笑,才发现自己这是中了计。

她后来又见过林雪,匆匆一面,就没再见。

林凯跟他们熟了,虽说还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样,却比之前话多不少。见到崔莹还不忘打趣,祝她早日拿下江承。

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。

北方的初冬,降温总是极快。

筒子楼外的银杏树,叶子落了大半。

十月底的某个周六,林凯高烧,晕在了江承小卖部门口。江承忙找了对面小区的保安老刘帮忙看会儿店,带着人去了诊所。

崔莹难得睡个懒觉,知道这回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。她给江承打了电话,做了午饭过去。人刚进输液室,就看着林凯甩开江承,执意要走。

崔莹望见,赶忙上去阻拦。周围的人都在往这边看,林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,蹲在一边,抱着头就哭了起来。

崔莹这才知道,林凯结婚早,跟她一般大,孩子都有了。

他原本在家里有个稳定的工作,可后来老婆得了病,在医院里吊着命,孩子还不到三岁,家里还有老人,听说这边老城开发工活多,这才出来谋个生计。

哪知外边钱也不好赚,之前的房子租不起了,只好来筒子楼这边租了个狭窄的单间,病了几天,连药都舍不得买。

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,崔莹主动拿了单子去结了账。

林凯烧得不轻,整个人蜷在椅子上,手上输着液,睡熟了。

天黑得早,江承晚上过来,崔莹便出去给三个人打包晚饭。诊所就两层,不大的建筑,小孩很多。

吵吵嚷嚷的环境,江承受不住,出去点了支烟,恰好碰见崔莹回来。

两个人视线相对,半晌无言。崔莹叹口气,走到人身边站定,往墙壁上靠。

“脏。”江承手臂一伸,拦她一下。

“累。”崔莹没被拦住,直接靠到了他的手臂上。

江承一愣,崔莹就像是被他揽在怀里一样,这感觉陌生充实,他没收回手。

天色渐黑,老旧的路灯亮了起来。

崔莹盯着路灯看了会儿,说:“真累,人是不是都这样?”

她说得含糊不清,江承的注意力全在手臂上,应了声。

“光照着那一面,那一面就是人前能看见的。光照不到的那一面,黑着,里面啥都有,人人都要咬牙过……”

江承听了这话,猛地回了神,抽回了手臂。

崔莹扭头看他,“怎么了?”

凉风一吹,江承背上竟起了一层冷汗。手里的烟蒂掉落,他神情恍惚。

“江承?”崔莹叫他。

江承舒了口气,揉揉眉心,“我没事。”

——

晚上,三个人打车回去。

崔莹帮林凯拿了药,男人路上千恩万谢。

他出来这么久,事事自己来。他周围的人皆是自顾不暇,哪里能顾得上他。

可江承不同,前前后后,大大小小,不知帮了他多少忙。

出租车停到楼下,小卖部旁边的麻将桌上少了两个人,还有个人站着往店里看。江承认出那是老刘的伙计,快走两步,听到了小卖部里面的争执。

“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不要脸?我刚都看到了,你把一条酸奶往怀里揣呢!”

女声尖细,嚷嚷着反驳,“你瞎了?我这怀里有酸奶?你别血口喷人!”

“你是看见我过来了这才扔了,谁血口喷人?我闲得没事污蔑你?别给脸不要!”

崔莹心里一紧,往里一瞧,这不正是阳阳妈?

说别人偷东西她许是不信,可她……

“谁给脸不要?你找人来评评理!你有证据吗你?”阳阳妈伸出食指,指头哆哆嗦嗦,都要杵到老刘脸上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老刘脸憋得通红。

之前他就看不惯,这会儿让他逮住了,没忍住就上来抓人,谁知道阳阳妈反应快。

老刘有些后悔,自己该忍一会儿再上来,还能抓个人赃俱获。

“我找警察来评理!”

阳阳妈脸色立刻变了,虽说老刘没证据,吵一会儿也就这么多人听见。警察要是一来,这周围的得更多了,她一张脸可往哪搁。

阳阳还在家呢。

“你找警察也没用……你!”

“算了。”江承伸手拦了老刘一下。

空气中酒味飘散,看老刘今天冲动,许是晚上喝了两杯的缘故。

“小江,你心好不说,我早就看这婆娘不顺眼了,我……”

“别找警察,”江承一顿,“别给人添麻烦,就一盒奶,警察也管不着,何况你也没证据。”

老刘动作一停,胸口起起伏伏。

阳阳妈见事情停了,立刻迎上去,“小江,你说句公道话,你……”

江承打断了她的话。

“王姐,上回的罐头和豆瓣酱还赊着。阳阳看病的钱,等老张回来了,想着来这边结一结。我本来不急,这会儿手头也有点紧,您也理解。”

阳阳妈一听这话,脸色立刻变了。

她确实有小偷小摸的习惯。罐头拿过,豆瓣酱也拿过,她还当江承没看见……

崔莹听出江承的意思,这会儿也跟着上去掺了一脚。

“阳阳妈,听见没啊?到时候账结不清说你欠债不还,你可别觉得大家伙把你冤枉了。”

阳阳妈拳头攥得死紧,脸色顿时垮了下来。周边看热闹的越来越多,这会儿,乘凉的,饭后出门溜达的,都回来了。

听到这段对话,纷纷窃窃私语。

阳阳妈待不住了,狠狠瞪了这群人,扭头走了。

崔莹对着她的背影啐了口,嘟嘟囔囔,“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。”

江承沉默不语,围观人群逐渐散去。

林凯站在原地,高烧过后的眩晕,和此刻对某种真相的认知,让他被初冬的寒风穿了个透彻。

他想起来了。

之前在哪儿见过江承,他全想起来了。

4

第二天一早,林凯就把医药费还给了崔莹。

看江承从二婶家出来,原本对他十分热情的林凯,一溜烟回了自己屋里。崔莹狐疑,可也想不出原因,只当他心情不好,便不再管了。

林凯进了屋子,浑身像是绷紧的弦,他把房门反锁上。弦断了,他整个人垮了下来,顺着屋门坐到了地上。

地砖冰凉,不知坐了多久,他颤着身子拿出一部老旧的手机,往家里打了电话。

接电话的是林凯娘。

林凯咽了口唾沫,开口问:“娘,你还记得早些年……张家,跑了的那个,张承吗?”

那边不知说了什么。

林凯回:“我好像见着他了。”

——

又是周一。

阳阳上学,崔莹看见他,下意识地掏兜里的糖,可谁知小孩看到自己,表情抵触,小短腿一蹬,跑开了。

她抬头,看见了不远处的阳阳妈。妇人翻个白眼,拉着阳阳走了。

崔莹动作顿住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

讲课半天下来,这件事也忘却大半。她去职工食堂吃过饭,下午总算有点好消息。

学校发福利,每个老师分了两张电影票。崔莹听着,眼睛一亮,下意识就想到了江承。

等到电影票终于发下来,崔莹兴冲冲地往办公室走,却发现桌上电影票就留了一张。

数学老师进来,见崔莹拿着电影票,顺口道:“小崔啊……你是一个人不是?我跟老张想带孩子去看个电影,想着你一个人,多一张也没用,就……”

“王姐,”崔莹扭头看她,面上带了为难,“是这样,我想……跟我一个朋友去看,你看能不能……”

一张电影票价格不贵,可于崔莹来说,太过奢侈。

这里地方不大,她一个月加上各种补贴,两千多块钱工资,房租已经降到最低,柴米油盐生活用度去了,再往家里寄些钱回去,基本上月月光,鲜少给自己添置什么东西。

隔壁班班主任进来,恰好听到这段对话。看到崔莹面色为难,便打着圆场,“我这两张没用,孩子上高中也没时间看,小崔你要的话就拿着走……”

“这是干什么?”数学老师开口,从抽屉里把电影票拿出来,递给崔莹,“跟我欺负人似的,行了行了,这票你拿回去,我到时候再买一张就成了。”

隔壁班主任笑笑,拿了书走出去。门外是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,崔莹却觉得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深渊里。

“寒酸。”数学老师拿书,冷冷扔下这两个字。

崔莹倏然抬头,望着眼前的背影。空气中安静无比,像是从未发出过什么声音,可她却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听错。

晚上崔莹回到筒子楼,匆匆解决晚饭,套了件外套下楼去找江承。

老刘带着一伙人在外边打麻将,崔莹打了招呼,闪进屋里。这会小卖部没什么人,江承正在收拾货架。

一天的委屈这会消失得精光,她也不管江承,一溜烟进了里间,拿了个围裙出来,正是上回林雪穿的那件。

“收拾什么呢?我帮你一起啊。”

“不用。”江承拒绝,手下继续忙活。

崔莹早就习惯,接着又笑了,“用的用的,我收拾屋子超厉害。”

江承看她一眼,没再说话。不阻拦就相当于默许,崔莹活干得起劲。

货架上积灰多,崔莹伸手去擦,谁知脚下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一滑,整个人都往后倒。空间狭窄,身后也是货柜。

江承眼疾手快,立刻伸手去捞。天旋地转间,崔莹被人拽进了怀里。

烟味和皂角香味一起,在崔莹鼻腔里打转。因为失重而剧烈的心跳,此刻半点停不下来。

二人四目相对,白炽灯的光晕照得人眼前发晕。

江承嘴角扯扯,露出一个崔莹从未见过的笑,“投怀送抱呢?”

崔莹被这个笑惹得,登时忘了反应。

然而转瞬即逝,很快消失无踪。江承重新板起脸,随口嘱咐,“小心点儿,干不了就回去。”

崔莹脸上微烧,彻底安静。

两个人默不作声,各司其职,终于收拾完。

她进里屋去洗洗手,这才想到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目的。

“喂,”崔莹叫江承,见他回头看自己,这才继续说,“……你周末有没有时间?”

江承动作一顿,正要拒绝,崔莹又开口了,“学校里给老师发了电影票,一个人两张,我想跟你去看,你……”

崔莹说得紧张,拳头微微收紧垂在两侧,身体绷直,一副生怕他拒绝的样子。

江承隔着透亮的空气看她,心里像是被石头压中,半晌摇头,艰难出声:“没空。”

“周六周日哪天都行,我都有时间……”

“都没空。”

崔莹微滞,心脏像是从万里高空,被人生生砸到了地面。

她想起下午那个自己,收到电影票第一个想到江承,想到自己把票要回来,数学老师说出口的那句“寒酸”。

眼眶转眼红了,她匆匆低下头。鼻尖酸涩难当,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。

江承别开眼,正想说些什么,就听崔莹先开了口,“…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,很不要脸?”

崔莹抬头,眼泪再没止住,滑了一滴下来。

就在此刻,江承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“哑口无言”。

他无从解释。

“天天缠着你,你拒绝过我好几次,我都不放在心上。”

“崔莹,”江承制止,“我之所以拒绝你,是因为……咱们不合适,但是你是个好女孩。我不给你希望,是怕耽误你,我……”

“好了,”崔莹打断他,“我知道了。”

女孩站在灯光下,眼睛通红。

“你放心,我不会再打扰你。以后咱们就还是邻居,今天晚上就……”她声音哽咽,转身,匆匆扔下一句“当我没来过”。

几乎是不受控制的,江承追了两步上去,伸出去的手又颓然放下。

外边的麻将席散了,老刘见状,急忙过来问:“怎么了这是?”

江承薄唇抿直,微微摇了摇头。

这个夜里,各怀心事。

电话铃声在黑夜中响起,林凯下意识一抖,看向门口处被他抵在门后的柜子,接起了电话。

电话那头响起个女声,“凯子,我找到了9年前公安局发的悬赏通告,我发给你看看”。电话挂断不久QQ就传来了照片,点开后他更加确信了心里的猜疑:是他,那个杀人犯。想起重病的妻子 ,他突然有了主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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